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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低限]潮湿的心
低保/皮皮限
没想到终于等到了他们再一起上节目....！紧急扒拉出去年的脑洞来写写，庆祝庆祝！因为是去年夏天想的所以会出现ddd还在微博的情况。背景是夏季赛的一天，内容全是乱编的，请勿上升，谢谢阅读！欢迎评论
开始下雨时他刚结束拍摄，披着队服外套从备战间摇摇晃晃走出来。最先只是很小很软的灰色雨点，很快便急促起来，紧接着暴雨倾盆。场馆里已经关了灯，显得昏暗，低保站在原地摸出手机。
两条新增消息。一条是大风橙色预警提醒，另一条则来自回忆——他拍得太晚了，就和队友说了让他们先回去——显然是不放心他，来给他发消息：下很大的雨，你自己能回来吗？
因懒得费力气打字，他回了个电话过去——刚一接通，回忆的声音从那头噼里啪啦的雨声里模糊地传来：“喂？你拍完啦？雨这么大你回得来吗？”
低保往场馆外瞥一眼，窗外天色暗沉沉，伴有暴雨呼啦卷：“这个……恐怕是回不来了哈。”
那怎么办？出租车是不是也打不到？诶你是不是要被困在那了啊。回忆在那头絮絮叨叨，行了行了。低保打断他，打了一个哈欠。我先在场馆附近待待，等雨小了再回来，哎呀真不用管我，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怎么着。好好，行，挂了啊。
在场馆里待着也不是不行，但主要是他还没吃晚饭，很饿。低保想。空气在酝酿很高的气压，他走到门口，看了眼外面大雨滂沱，叹了口气，裹紧队服外套，还是冲进了暴雨里。
好在运气不算太坏，没在路上被雷劈（介于他平时讲话很损，比较危险），也没被卷走，冒着雨和大风跑了没多久就看到一家便利店，暗沉沉黑漆漆雨夜里还冒着暖黄色灯。进去躲个雨吧，他打定主意。黑色训练服外套蜷缩在他手臂上，雨滴噼里啪啦又掉在门框。低保甩了甩身上的水，自动门打开。
他走进24小时营业便利店，看见一个湿漉漉的皮皮限：缩在靠墙角的一把椅子里，捧着手机，穿着有粉色的黑色长袖队服，低着头很安静，厚厚的齐刘海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，有雨滴从他头发间掉落。
低保湿沓沓地站在门口，全身往下滴水：“皮皮？”
被声音惊动，皮皮限抬头看他，睁大那双小章鱼一样的眼睛：“这么巧，你怎么也在这里？”
他很轻地啊了一声。自动门在他身后合上，皮皮限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，立即低下头握紧手机。低保无声无息绕到一边，看了两眼很快一清二楚：这人勤奋刻苦，在偷偷打排位，刚才有空抬头看他是在bp。
他就找了个不太近的位置坐下，不打扰，隔着一点距离看手机屏幕。看皮皮限操作的手指：邦邦，红教堂，正在追昆虫，从小门追到教堂里，看到一个一个祭司打的绿色横穿洞，立刻感同身受地痛苦。
同时他自我反省了一下：皮皮限在打排位，自己在干什么？——看皮皮限打排位。微微感到自己被卷了起来，像雨天一个很飘零的寿司，受到一定程度的良心谴责。谴责了一下，很心安理得地继续看皮皮限排位。
相对湿度很高，空气中实际水气压与同温度条件下饱和水气压的比值很大，开着夏天的冷空调，外面正是暴雨，又有点凉。低保默默看，皮皮限低着头打排位，正在进行一个守尸，出去拦人，很专注地盯着屏幕，像小孩非要得到某样东西那样执拗。
双倒了，打得好——低保看着他想。而且虽然他经常看皮皮限直播，但很少看过皮皮限真人在这儿玩手机，很偶尔的这样一看……总之挺可爱的。
他就这样漫游了一会儿，回过神来时游戏已经结束了，屏幕上亮着“平局”，不太令人欣喜也不会让人失望的成绩。皮皮限放下手机抬头，很潮湿地向他眨眼睛：“你要看排位吗？坐过来一点呀。”
“啊……好的好的。”低保轻声答应，有点紧张，凑到他身边去坐下，隔着大概三十厘米。皮皮限已经新开一把，很快排到，大概是打的小号。他有点腼腆地向他笑了一下，继续低头去排耳鸣。便利店里没有其他人，他们俩缩在角落的桌子里打游戏，营业员也不见了，可能雨太大，大风预警又太突然，轮班的人没来，柜台没人，只有他们。
外面台风呼啸，大雨滂沱，便利店里面其实很冷，空调是二十四摄氏度，冷空气薄薄地贴着皮肤。穿长袖外套会比较潮湿和闷，低保不作声地坐在皮皮限身边，想起一次比赛，Gr赢了之后的一次比赛，镜头给到备战间，队员都在一起很开心地笑。童话在解说，提到：“就是皮皮限，我相信很多粉丝都很喜欢他那个腼腆的笑容……”
低保无意识想：他说得对。
他喜欢皮皮限，既不怯于也不吝于表达。他和弹幕说，和队友说，在情报局上也和雪儿说：可能是有滤镜吧，我还是比较喜欢他。他和所有人都说，就是不和皮皮限本人说，说不清是因为不敢还是别的什么。即使他才是最应该知道的那一个。
然而大雨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。皮皮限离他很近，专心地在挂人，什么也没察觉。大雨很好。低保想。
大雨可以淹没他所有心跳。
打了两三局后等待时间骤然变长，任由皮皮限换了几个角色也排不到。眼看着皮皮限叹气，正尝试把屠夫换成梦之女巫以招车，低保很突然，但很适时地开口：“你吃过晚饭了吗？”
皮皮限愣了一下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：“啊，还没呢。”
低保下定一些决心，话里带一些不易察觉的紧张，继续开口：“那我们一起吧。”
于是两人起身去搜索吃的。低保本来想吃点关东煮——毕竟是下雨潮湿的很冷夜晚，就该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暖一下脆弱的胃。但探头看了看，发现不知什么原因，可能是雷雨导致断电，味增汤已没在加热，几串鱼丸、魔芋丝、豆腐和北极翅泡在一片冷水里，只好作罢。
低保叹气回头，看见皮皮限站在一个货架边，手里拿着一盒海底捞的番茄牛肉粉，高兴地向他招了两下手。他走过去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跟着从货架上拿了一盒，用柜台的收银机扫了自己手机。
坐回桌子旁打开盒子，里面含有调料包高达八种，一看即知：非常的不健康，很油，而且魔芋丝看起来硬的像塑料钢丝球，可能会对他脆弱的胃造成很大挑战。低保拆开什锦菜包和调味酱倒进去，随便倒腾了两下，去饮水机边加热水至注水线。皮皮限已经捧着盒子回来，在座位上开吃，火锅底料的香味弥漫在空间里。
低保倒完水回来掰开一次性筷子，夹起粉丝正要吃，在尝到的一刻嘶了一声，立刻脸皱成一团——很辣，差点给他辣哭了。他后知后觉地去看包装，发现自己拿错了：并非番茄牛肉粉，而是酸辣牛肚粉。来自四川的火锅，忠诚地贡献了一份真正的酸辣。
只可惜他吃不得。低保被辣的不轻，立刻从包里拿出可乐狂灌几口。皮皮限在一旁看着他笑，好像觉得很有意思，等他停下来才问：“我可以也尝尝你这个吗？”
——…啊？可以可以，当然可以。低保飞快回答，于是皮皮限也凑过来，从他的酸辣牛肚粉里夹了一筷子，尝了一口，同样面色一变，半晌才说：“这个…好像是挺辣的啊。”
两人相对桌上一盒酸辣粉无言很久，皮皮限突然说：“这个还是算了，我们一起吃吧。”
低保被薅了一把一样，很快转头看他：皮皮限慢慢地眨眼，很坦然的样子。
我以为我们……低保张了张嘴，没说出话。他想说我以为我们没那么熟，感觉不对。可是说我们已经很熟了，又感觉更不对。
他最终小心翼翼地轻声道谢，说好。
他们就在暴雨天里一起分享一盒番茄牛肉粉。尽管不健康，味道确实还是很好。嗦到一半，低保突然小声感叹：“雨要是不会停就好了。”
皮皮限可能没理解，先嗯了一声，想了想又笑：“这样好像是挺好的啊。”
有一块潮湿的海绵挤压在他的喉咙，让他说不出话，感到窒息的失落。不是的，低保在心里叹气，皮皮呀，你并不知道。
晚饭已经吃完，他们仍在暴雨被困。把一次性碗筷扔进垃圾桶，末班车的时间也已过。他们坐在一起，却没人开口说话。低保假装对队里群聊产生了浓厚兴趣，翻来覆去地拉对话框。他在对方看不到的时候余光里偷看：皮皮限正低头发打字（对颈椎不太好），大概也是在回队友消息。
低保有些习惯性地抿紧嘴唇。最后一条消息滑出，他放下手机站起来。我…买把伞。皮皮限向他看过来时他解释，衣服和指尖都很潮湿。像在玻璃在水珠在凸透镜下解构，微微发抖，无声湮灭在暴雨里。
皮皮限说噢噢，好。
他离开座位。便利店进门右手边是伞货架，陈列着价格又贵又不好看的一些雨伞。低保在货架前站立很久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无边大雨和昏沉夜色。
广州的暴雨还在下，但大概不会很久，因为夏天的雨总是猛烈而急促。以后暴雨的日子大概也会有很多，毕竟沿海，但总有一天也要停的，雨季总有一天也会结束的。
他最终买了一把藏青色折叠伞，塑料外包装，黑色伞骨纤细，很小一把伞，在收银台自己给自己收钱。他自己骨架本就不宽，又太瘦，人像很单薄的一片，队服松松垮垮挂在上面，像一片潮湿要摇摇欲坠。
他还是说不出什么话，也不知道要怎么前进一步。潮湿的气息堵塞在咽喉。大概就是这样了。付了钱他想，皮皮限也不会和他说什么话的，说到底暴雨也不能真的改变什么。……或许就这样了吧。低保握着伞往回走，一步一步吸了水汽变得很轻。
他还是打了招呼，坐下，没有再看手机也没有再说话。长头发有些挡视线了，但正好可以遮住表情。
一阵无言的沉默，最终皮皮限突然说：“那个……”
低保很快应声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们要不还是来单练两把吧。”皮皮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。
低保感觉到堵在喉咙里的潮湿海绵被抽离出来，他终于失笑。
好啊。他很轻声说，有点像低语厮磨。听你的，皮皮。
打了几把后暴雨渐渐有了要停的趋势。在便利店这样一个安全空间，雨和水汽慢慢沉淀发酵得后知后觉。点下投降后皮皮限退出游戏看了看：“好像已经可以打到车了。”
“终于能回去了。”低保打了个哈欠，也开始查路线打车。他们住的比较近——不比Gr住山里，很容易就打到车。皮皮限的表情有点羡慕（他大概还要再打半个小时的车）：“那拜拜啦，下次再见。”
“下次…”低保顿一下，“下次你来我们基地玩吧，皮皮。”
皮皮限说：“还是你来我们基地吧。”
又坐了一会儿，手机提示司机已到达目的地附近，大概还要两分钟，低保看着便利店外的雨，手指轻轻地敲击手机屏幕，没意识到自己在笑。
皮皮限注意到：“怎么啦？”
“啊，没什么事，”低保有点答非所问地、轻快地说，“我忽然觉得雨停也挺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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