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河在逃地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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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辰好景

Xrock&Wolves

还有一天会再见的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很琐碎的一些日常。是百合,并是校园,有关共度的平凡种种。祝他们生活都好。谢谢阅读,欢迎评论。




Xrock离开那天还没到夏天。还没开学,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。她回宿舍收拾东西,Wolves回学校陪她。

 

因为还在放假,她们的小宿舍里不能开空调。Xrock就穿着白T恤蹲在地上,在这样蒸热的天气里一件一件搜东西,嘴里念念叨叨,这个可以带走那个算了吧。Wolves在她身后站着,一直不吭声,直到Xrock找出一把指甲刀,边说这个好像是你借我的诶边回头看她。

 

Wolves仍硬着性子拒不说话,但Xrock不用她开口就知道她想说什么。Wolves生得很标志,头发又长又卷,内双大眼睛又漂亮,一低头抿嘴,就算紧绷着也看起来委屈。Xrock最看不得她委屈,实在没办法。她把手上的乱七八糟都放下,很无奈地叫她:“小狼。”

 

女孩子扶着拉杆行李箱,蹲在宿舍床边抬头很轻地笑。

 

“我要走啦。”她说。

 

 

 

从高一入学起她们就做了室友,睡在隔壁床。Wolves第一天入住还有点生分,拘谨地打了招呼就不再说话,换衣服要躲到洗手间里去。相较之下Xrock相当的自来熟,第二天就拎着外卖进宿舍,再过了一周已经把她的称呼从狼改成小狼。

 

开始Wolves只觉得这是一个很热情友好的同学,后来熟了,深深认识到这人之烦。她们俩邻床睡,晚上就隔着几根细细的铁栏杆。Xrock半夜睡不着,喜欢摸她头发玩。

 

其实也不是乱摸,否则那得算骚扰。因为头对头睡,Wolves的头发又很长,晚上睡觉一个没注意,很容易会有一些头发不听话越过栏杆卷到Xrock床上去,落在Xrock枕头旁边。Xrock顺势扒拉她发尾玩。Wolves困得要死,被她扰得惹烦了,啪地打她一下手背。Xrock就没动作了,无声地哼笑。

 

第二天早上起来,Wolves对镜洗漱,看见自己浓厚的黑眼圈。当晚就不顾Xrock耍赖皮在那挽留她,立刻抱着枕头换了边睡。Xrock再无聊也不可能去扒拉她的脚,于是夜间睡眠质量骤然提升。

 

结果Wolves自己睡不习惯,一个人生生望着天花板到凌晨两点。过了一周,又换了回去。

 

Xrock一脸“你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”,笑得很得意。

 

后来就再也没换过边,一直头对头睡。Xrock也收敛许多,不逗她玩了,有时晚上还是失眠,自己躺了一会儿,又翻过身,隔着栏杆戳她,悄悄耳语:“狼,你睡了没?”

 

“睡了也被你吵醒了。”Wolves从被子里探出头,凶狠地说。其实她刚躲在被子里遮着微光玩手机,压根也没睡。

 

她们就在黑暗的宿舍里偷偷聊天。聊一些白天的课,聊一些周末玩的游戏。突然聊到未来要去哪里。Wolves说从眼前做起,目标这次月考先稳住年级第一吧,再期末稳住年级第一。

 

Xrock笑得浑身颤抖,又碍于不能吵到其他室友,声音压得很低:“哦~这么厉害呀~”

 

Wolves隔着被子打了她一下。静了一会儿,叫她:“你呢?”

 

“我还没想过那么多。”Xrock轻松地答,“就先过好现在吧。”

 

但还没等到期末,她就要走了。

 

 

 

Wolves有一头令人羡慕的大长卷发,又是自然卷,而且她成绩又好,老师只能装没看见。但她自己不太会打理。卷头发很容易打结,她每天早起十分钟,拿着梳子在那殊死搏斗半天,最后还是头发乱翘地去上学。

 

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Xrock正打着哈欠从隔壁床下来,看她一脸深仇大恨地梳头发,笑得从梯子上掉下来,崴到脚,拄了一个星期拐——那是后话。Wolves急急忙忙去扶她,Xrock坐在地上笑完说:“小狼,以后我给你梳头发吧。”

 

Wolves一开始很不相信。但Xrock人看着不靠谱,头发却真的梳得很好。她每天早上在自己椅子上坐着,Xrock拿着羊角梳坐她身后,一下一下握着她的头发很温柔地梳通,好像生怕弄疼她。天气热时会拿皮筋扎起来,有时她自己也会扎,但Xrock似乎觉得给她梳头很好玩,乐意给她绑高马尾,悬在脖颈后一晃一晃,发尾有些硬,像细小的狼毫。

 

她就顶着Xrock给她扎的高马尾去上课,去考试,去参加物理竞赛,大杀四方,开学两个月在年级里出了名。周一升旗仪式上台领奖,Wolves站在领操台上手拿奖状,有点紧张地假笑,在底下茫茫一片夏季校服的学生里一眼看到Xrock。女孩子也在鼓掌,笑眯眯望向她,眼睛弯成一片梅子小月牙。

 

不久被塞进了物理竞赛班。Wolves学习时冷静锐利,做物理题像一柄很锋利的小刀,但并非一丝不苟,她思维很快,轻易地跳几个步骤出答案。三两下拆解完,简练又明快。

 

这样擅长的人也会有被难住的时候。晚自习Xrock写完作业,把头凑到Wolves那里去看她在干嘛,洗完还没扎的头发在她短袖露出的手臂上扫来扫去。Wolves正在那苦思冥想写物竞,非常暴躁:“我要杀了你。”

 

Xrock一愣,大笑着拍她肩膀骂她:“好学生啊!”

 

Wolves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下意识慌张地道歉,过了片刻才恍觉被Xrock狠狠嘲笑了。

 

她其实平时不是这样。Wolves也爱玩,说话有点噼里啪啦,是很标准的那种学习玩乐两没落下,游戏没少打,成绩还名列前茅。又顺手去投了学生会报名表,很快入选,工作也干得好,等着明年一升高二就当部长。

 

看着游刃有余,但也是会深夜偷偷用功的。Xrock有一半夜醒来,困倦得要命,听见隔壁床传来很微弱的bbc英语听力:Wolves已经开很小声了,耳机有点漏音。

 

Xrock意识不太清醒,迷迷糊糊去按她的手:“…还没睡呢?快睡吧。”

 

Wolves小声应好,窸窸窣窣了一会儿,听力的声音消失了,深夜的宿舍静悄悄,她们牵着手睡了一整夜到天亮。

 

 

 

Wolves此人看起来好相处,又受欢迎,但有一点领地意识,始终有最亲密的一部分冷峻地不容接近。直到有一次晚自习在一起,Xrock一边嚼偷渡进来的炸鸡外卖一边写英语作文,Wolves躲在她身旁,悄摸拿出手机看学生会群消息。

 

老师路过发现手机光,很严厉地把她们俩叫出去到走廊上训话:“你们谁在玩手机?”

 

被抓个正着。Wolves手指紧蜷,指尖冒出冷汗,感到Xrock轻轻扯了她一下。然后Xrock在她身边毫不犹豫开口,平淡地说:“我玩的。”

 

Wolves愣住了。

 

Xrock想的很简单:Wolves是好学生,受不得这种处分;她无所谓,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最后Xrock被严重警告,虽然也不是初犯了,但认错态度良好,才没有被通报,只是要写检讨。后半节晚自习Wolves一句话没说。

 

下晚自习回去,Wolves拉上书包,一打铃就直接走了。刚下楼,Xrock从后面追上她,拍她肩膀:“干嘛啊,你还不高兴了?”

 

Wolves低着脑袋不看她:“我不是……”

 

Xrock语气轻快:“我善良大方,你一点感谢表示都没有啊?周五请我奶茶啊。”

 

Wolves用手肘轻轻碰她一下:“省省吧你。”然后她别过头去,很轻地抽了下鼻子。

 

隔天Xrock交检讨上去,简练明快、清晰诚恳,和学生会报告有相似的一种字迹。周五放学,她请Xrock喝了三十块钱的喜茶。

 

 

 

后来Xrock的篮球赛,Wolves翘了午自习去看。中午体育馆人多,Wolves说着借过一下从人群里低着头挤过去。Xrock正在场边热身,和队友说笑,看见她来了,眼睛一亮:“小狼!”

 

Wolves隔着远远的理性观察她:Xrock用小皮筋把头发扎起来,露出很白皙的一截后颈,坦诚柔软得好像等待被豹子叼起来,Xrock有个习惯,尴尬或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摸后颈。她看到Xrock瘦长的胳膊,还有耳朵后面细小的毛细血管。

 

她就等待着Xrock把脱下来的一大团外套塞进她怀里,让她帮忙拿着。Wolves眨了眨眼,问:“还有什么要帮你的吗?”

 

Xrock想了想,把眼镜也取下来,架到她鼻梁上,戴的时候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耳垂。她收回手,蹭着鼻子笑了笑:“这个也拜托给你了啊,狼。”

 

说完回队友中间去了。Wolves抱着她的外套站在场边,有点不习惯地扶了下眼镜:Xrock的眼镜是黑边细框的,和她度数不一样,戴着有点晕。

 

她还是把眼镜摘下来,轻声骂了句:“傻子。”

 

比赛打得很激烈,比分咬得紧,半场的时候还不相上下。Xrock支着身体大汗淋漓地下来,累得说不出话,从Wolves手里接过水杯,猛灌了一口,才抹了把脸:“谢了啊。”

 

Wolves看她的刘海被汗浸湿,有一绺黏在额头上。Xrock往地上一坐,撑着体育馆的地板平复呼吸,一句话不说也不笑。Wolves没相关经验,不知道该怎么办,蹲下来伸手想去扶她,隔着衣料摸到Xrock体温滚烫。

 

她们就在体育馆地上坐到哨响。Xrock撑着膝盖站起来,Wolves正要松开,Xrock突然低着头向她伸出手心。

 

Wolves愣了愣,和她击掌。Xrock终于抬头露出一个很熟悉的笑容。

 


篮球赛结束当天,下午最后一节就是数学小测。交卷之后教室里一片鬼哭狼嚎,一群人聚在讲台上看答案。她们收完包就开溜,混在走读生里出校门,去全家买零食。

 

在便利店里转了半天,有同年级的其他学生在柜台买鲷鱼烧冰淇淋。Xrock拉着她袖子说我今天球赛打这么好,我要吃薯片。Wolves说好好好给你买,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一袋。

 

Xrock撇嘴:不是这个口味的。

 

Wolves说你好麻烦啊。还是给她换了一袋。

 

买完出来下雨了,Xrock来牵她的手,Wolves没挣开,指腹温软,贴起来像两条小鱼,两个人淋着雨走回学校。

 

 

 

高二,Wolves选了物理,Xrock选了历史,从此有好几节课要分开上。但Xrock中午还是跑来找她吃饭,跟她讲独立战争吧啦吧啦,埃塞俄比亚击退意大利,德国闪击柏林!

 

Wolves脑子里正在想她自己的核裂变,冷不防被她一吵,没忍住笑了:你扯什么呢。

 

一月期末考,Wolves从考场出来,到食堂去吃晚饭。食堂有中央暖空调,Wolves摘下围巾搭在手上,低着头看手机,正排队,突然被人从后面扑住。

 

她艰难地偏头,发现两点就考完了历史的Xrock还没走,不知怎么呢在等她。Xrock脱了羽绒服,女孩子温暖而瘦的身躯包裹在薄羊毛衣里,双手越过她的肩膀,整个人挂在她身上,胸口贴着后背,亲切快活地从后面抱住她。

 

Wolves刚考完物理,为了不挡视线,自己把又卷又乱的长头发用小皮筋扎起来,这会儿还没放下,露出光洁的后颈。Xrock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,化成湿滑的水雾,弄得她有点痒。她还没来得及反应,就听Xrock很开心地说:“狼,你今天真可爱。”

 

Wolves一顿,猛地回头尝试推开她:“说什么呢,你喝——你喝酒了???”

 

Xrock断然拒绝:“那没有,没喝酒。学校里怎么会能喝酒呢!”

 

她不撒手,Wolves被她挂着,嗅到一些清脆甜蜜的发酵气味,Xrock接着说:“我是考完了太高兴了,就喝了一顿,唔,就一点点菠萝啤。”

 

她看着醉得不轻,可见大概不止一点菠萝啤。Wolves叹气,转过来伸双手去捏她脸,Xrock脸白又软,像什么糯米糍,很不满地抗议了两声。

 

Wolves也拿醉鬼没办法,何况Xrock也不经常这样撒娇,只好哄她。她头发还没放外套也没脱,围巾还挂在左手臂,张开双手去拥抱Xrock。在食堂中央,她们就厚厚地抱在一起,像两只冬天松树下的小熊。

 

 

 

Wolves坐在椅子上看她收拾。Xrock从衣柜最深处找出来一个闹钟,她记得这个,高一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响,播放巴啦啦小魔仙主题曲,被投诉太多次,后来被扔进了衣柜积灰。

 

Xrock喜欢在自己桌子上摆一些乱七八糟的:乱丢的试卷,恐龙袜子,小蛇玩具。Wolves看她把它们一一拿下来收进箱子,走神很久,直到Xrock又喊她一次才如梦初醒:“什么?”

 

“我说,”Xrock还忙着撕纸条,伸长手臂拿着瓶子晃晃,“这我的洗发水,还没用过,留给你要不要啊?”

 

Wolves顿了一下:“少来吧你,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蹭我洗面奶用。”

 

最后将将收完,都累得不轻,开了一瓶Xrock以前私藏的可乐,330ml易拉罐给了Wolves,Xrock把她那一半倒进了保温杯里。她们坐在宿舍地上喝完可乐,慢慢地站起来,Xrock拖行李箱,Wolves帮她拎包。

 

她们一起走到校门口,Xrock要坐地铁先回家,就站在校门口告别。操场边樱桃树的花已经枯萎了,整树绿油油,开满了橘红色的小果子。

 

Xrock说:“我走了啊。”

Wolves低声说:“嗯。”

Xrock:“周末还可以一起打游戏。”

Wolves:“....要高考了,哪那么多空。”

Xrock摸摸后颈:“我养在阳台上的那仙人掌……唉,你看着浇浇水,养不活就算了吧。”

Wolves:“好。”

Xrock:“我们还会再见的。没有我你别乱熬夜啊,头发记得自己梳。”

Wolves:“行了行了,怎么婆婆妈妈的。”


Xrock笑了,她无奈地走上前去抱Wolves:“好了,你别哭了啊。”

 

Wolves靠在她肩上轻轻地吸鼻子。

 

真的,还有一天会再见的,狼。Xrock说,她没穿校服,也没扎头发,松松垮垮披在肩上,卷进干净的白T恤里。她弯起眼睛来在春夏的阳光下大声说。我暑假再来找你玩,听到没,不准把我忘了啊。

 

夏天快要来了。Wolves在校门口站了很久,想起她们宿舍电风扇没关。她塞着耳机慢吞吞地走回宿舍,看见倒在地上的空可乐罐,还有Xrock空荡荡的木床板。

 

Wolves最擅长的是物理,但语文学的也还不错,记得一些书。书里说才始送春归,又送君归去;书里说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;书里说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,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

 

她在Xrock的桌前站了很久。耳机质量不太好,有点漏音。


歌里说:我用什么把你留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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